本帖最后由 大胡子 于 2011-3-17 22:07 编辑
大年初三,闲,拎着相机绕着村子河堤走,走到生产五队的电排边,看到只小黄牛在河堤林子里吃草,停下来,小黄牛并不怕人,还老伸嘴来舔镜头。
拍了一会了,河堤上一个老人声音传来“三伢子么?”,我并不认识,显然老人家眼神也不太好,以为是他的侄孙子。我说是楼子湾周家的。老人家认识我爸,很是客气,把我引进他的家门,放了一挂鞭炮,使劲地要给我兜里塞包烟,把我窘得一阵浑身乱摸,赶紧儿说“怎么好要您老的东西,看我,身上啥都没有,实在惭愧。给您拍张照吧,等我回了上海,洗出来,要我爸给您送来”。老人家很是高兴。就在门口,抽出长凳,请老人家坐上,拉开房门,光线明暗虚实正好,拍了两张。
老人家带我去他的牛棚,一共三头牛,小黄牛半岁,跟他很亲,老来蹭他,大牛是小黄牛的母亲,在暗光的牛棚里,她的眼神特别晶亮,有如油灯,她十五岁了,很老了,老人家准备今年把她卖了。还有头毛色比较黑的,一岁半了,不大长,准备到中秋卖了。老人家把三头牛牵出牛棚,让我拍个够。
我就边拍边和老人家聊天,老人家姓柳,还是我家邻居的姑爷,有老婆,无子女,领养了一个。现在每月有50元的低保,因为有养女,没有五保补助。住在大队简陋的水利电排房里,再搭了间牛棚,放牛为生。老人家今年75了,背驼的厉害,养牛再有一两年,不打算再做了,养女待他好。前面他叫的“三伢子”,是他的侄孙子,外地打工,过年回来,初六就要出门,要订票,我给老人家介绍了电话订火车票的讯息,他认真看了我买的实名制的火车票,准备回头给三伢子讲讲。
就这样边聊边拍着,一个上午过去了。走的时候,我邀请他有空到我家来坐坐,到我回城的时候,他始终是没来。我嘱托爸,将来记得把照片给他送去。
|